2010年7月30日 星期五

關於言小中的文字敘述

標題有點不知道該怎麼下,只是想分享一下多年來閱讀言情小說的心得,無關劇情結構發展,人物角色。主要是想說說關於言小中的「文字敘述」。言小世界中的角色、場景、劇情透過文字描述,讓讀者進入作者所建構的世界,而看這些敘述的方法有時候也是讀言小的一種樂趣。雖然角色擁有不一樣的性格,劇情可能千變萬化,可是敘述模式(或者稱說故事方式,或寫作風格)卻能讓人在閱讀過程中知道,「沒錯!這就是○○」。

大抵上具有一定讀者的作家,我是覺得個人風格都蠻明顯的。撇開劇情、人物設定不談,在敘述的筆法、文字的使用方面,都是自成一格,讓人一看就知道「啊!這是鏡水」、「這是于晴」、「這是綠痕」。而風格越強烈的作家,其實要進入她所描述的世界就愈加困難,因為很不習慣。像是綠痕、于晴、唐瑄、蘭京、岳靖感覺都是屬於這一類的。以綠痕來說,自己之前很不習慣綠痕的敘述方式,不論是板友說的詞藻華麗還是詞彙過度堆疊,簡而言之就是看得很不習慣。不過後來因為陰陽系列,也許是太喜歡裡面的人物及故事內容,讓人忽略或者該說適應了這樣的描述方式。之後綠痕會變成自己固定收看的作者,仔細想想也蠻神奇的,因為之前明明非常不適應,很難融入她所描繪的世界,然後到現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變的可以接受了。

 唐瑄也是類似的例子,特別是後期的作品《飛蛾撲火》、《一吻定江山》、《冬眠》、《千山萬水》,從早期五色組和青焰門一直追到後期作品,真有種掉入異世界的感覺,明明早期五色組和青焰門這麼讀起來這麼輕鬆易懂,在掉入Z次元之後,越讀起來硬是要花費兩倍腦力才能弄懂到底要表達什麼,不過個人覺得唐瑄最讓人欣賞的地方就是人物的塑造,早期作品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不同類型的主角各具特色,然後到後期的蘭西和雅各、京極御人和杜清零都是經典了,角色鮮活人物飽滿立體,因為這些角色,所以甘願花兩倍腦力來用力啃這些字。

蘭京的作品也很神奇,敘述有時候看起來很跳躍,有時候卻又直接命中核心。岳靖則是用文字蓋了個我實在很難了解的專屬世界。于晴在敘述上也有自己獨特風格(所謂于氏風格指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不過比起綠痕、唐瑄,于晴作作品個人是覺得還蠻好理解的。

相較於個人風格強烈的作家,有些人的作家則是讓人很容易進入她們的世界。像典心、古靈、席絹、凌淑芬、黑潔明、單飛雪感覺上都是屬於這一類的。敘述方式簡單、明白、直接,讓人一下就明白作者要說的到底是什麼。其實我特別想提一下黑潔明,黑潔明描寫情感的敘述讓人覺得很驚艷。其實黑潔明的句子都不長,語句簡單好懂,可是在描寫感情上卻很到位。個人覺得要用簡潔好懂的語句去寫一件複雜的事其實是蠻困難的一件事,不過黑潔明的敘述卻是簡單卻情感豐富。

以上只是個人觀點,只是近年來看言小的一些觀察及感覺。好作家還很多,很多作家都有自己的個人風格,只是在寫下去就沒完沒了,歡迎大家分享。

前面寫了關於文字敘述的一些看法,不過最想說的是關於鏡水。雖然說各花入各眼,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其實也沒啥好說的,合則來不合則去。不過曾經滄海難為水,喜歡鏡水早期的寫作方式,相較之下,最近看鏡水的作品實在是很想讓人大喊「這不是鏡水」。鏡水的文字描述如果讓我來分類,早期作品我會把它歸在容易閱讀那類,可是最近這幾本的文字描述感覺就像進入了X空間,想要閱讀的通暢,請自備翻譯米糕,或是自行切換開關進入X空間。

其實早期鏡水的作品,先不論古代作品《紅髮賊婆子》、《魂緣二品官》、《芙蓉軍師》、《衣衣不捨》、《只想擁她入懷》,可能因為時代關係,所以基本上敘述的文句都蠻符合時代背景,也沒有啥所謂「日式文句」的感覺,會有這種感覺,其實主要是來自於現代作品。不過最近又回過頭去翻鏡水的作品,其實鏡水一開始寫的現代作品《神魂顛倒》、《我的金鋼芭比》、《誰先愛上誰》也沒這種感覺。大概是到《也許想起》才開始讓我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而《只讓我知道》怪異的感覺又加重了些,我是覺得《小姐您辛苦了》是這種寫法的極致,是固定追鏡水書這麼久以來,不是因為劇情踩到地雷,或是男女主角所做所為讓人無法接受,完全就是因為文字敘述的關係而看不下去。而最近這幾本作品《來到你身邊》及《下屬多多包涵》,讓人覺得卡卡的文字敘述依然。

感覺好像要先說明一下所謂的「日式文句」或「日式語法」到底指的是什麼?不過其實我也沒學過日語,用這樣的詞彙來說明有點籠統又不精確。之前有板友說像日漫,也有人說是日劇,也有人說類似輕小說。不過其實這麼多不同領域的東西,風格百百種。如果要讓我更精準舉例的話,我覺得鏡水的寫作風格和早期日漫CLAMP的作品頻率頗接近。從文字的敘述方式到感情的鋪陳,都屬於一種很含蓄醞釀很久的感情,非常迂迴的對話,默默的守候,從一點一滴的喜歡開始累積,累積了很多的「喜歡」變成愛,即便如此愛這種強烈的情緒還是很難向對方說明,就這樣一直含蓄迂迴到大爆發。(離題一下,鏡水還算有交代,CLAMP有些漫畫根本就是斷頭了,等不到結局)

下面是我從書櫃裡面挖出來的CLAMP漫畫,摘錄的一些對話,所謂的「日式文句」大概就是下面文字所呈現出來的感覺。如果覺得不像,那...請直接忽視這一大段吧!


雖然…我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想到琇一郎先生的事就感到心痛…
摘錄自clamp《wish》

可是感覺很好,很喜歡的心情,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啊!
當然,如果能被他喜歡,我會更開心啊!
既然是你特地做的,一定要拿給那個人才行喔!
摘錄自clamp《庫洛魔法使》

我覺得對女主角感情描寫細膩一直是鏡水的強項,只是自己最近讀鏡水作品總覺得有點「卡」,前幾天看完下屬多多包涵,如我問我對什麼最不能接受?就是連接詞。凡舉「並」、「就」、「而且」、「所以」、「雖然」、「但是」等連接詞,有些描述的地方越疊越多,可以說是贅字了,而這些連接詞有的放在對話裡面,就會有種詭異的感覺,人物說話變得很不乾脆。而鏡水早期的書《我的金鋼芭比》、《誰先愛上誰》人物對話比較像一般人口語的說話方式,人物對話乾淨俐落,近期看鏡水的書,遇到感覺卡卡的句子我都自動翻譯一遍。下面是我前幾天剛看完《下屬多多包涵》,摘錄的一些覺得有點「卡」的對話:


「並不是那樣」「是那樣的」她說。「不是那樣。」他再次反駁
 摘錄自《下屬多多包涵》P.114


「我會接受,並且再也不會以其他眼光看待你。」
摘錄自《下屬多多包涵》P.115


或許這麼困難,就是更顯得他在他心裡的重要程度
摘錄自《下屬多多包涵》P.115

最後,寫這麼多其實我只是想說,我很懷念早期鏡水的寫作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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